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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20 15: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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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和修改文人间几度
，添加和修改文人间几度春，往事越千年。十一世纪到二十一世纪。一千年，多少王公贵卿都化作了粪土，而柳永的身影依然在中国文学史上振翅舞动。诗当学杜诗，词当学柳词。如此，柳永这个白衣卿相，当知足矣。 眼袋
中国词人多矣，唐宋以来。而写羁旅行役相思之苦的高手当属柳永。
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多情自古伤离别。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那时我正为自己的功名前途在高考搏杀中焦头烂额。可就在一大堆公式名词间隙，第一次知道柳永是 1980 年的春末。不经意间看到邻桌同学不知从那儿弄来的文革 ” 前的高中语文课本，柳永的雨霖铃》一下子攫住了心。夕阳下，坐在校园外金灿灿的麦田里，嗅着成熟的清香，默默把这首词印在枯燥而又膨胀的大脑。现在想来可笑，不知道自己一个－贫寒的学子竟有如此浪漫的闲情逸致。
记住了柳永，少年不识愁滋味。却并未走进词人的内心。之后二十多年的人生沉浮，当青春的一腔豪情渐渐化作点点无奈时，对柳词也由感性喜欢渐渐变成了理性的感喟。柳永风尘仆仆的脚步渐渐敲击着我耳膜。
常想：究竟算不算一个成功者？如果说他成功者，面对柳永。可他一生颠沛流离困苦潦倒。如果说他失败者，可他生前身后却又声名显赫。如果用 “ 自古圣贤皆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 ” 这个惯有定式来推理，柳永的所作所为似乎又不太合格。于是翻阅了许多史料，研读了许多作品，终于得出一个矛盾结论：柳永是一个成功的失败者。 眼袋手术
成全了柳永，词。也害苦了柳永。因为这个社会最底层的布衣书生竟让高高在上的皇帝记住了姓名。也因为导致了与宋仁宗赵桢之间一场不对称的恩怨纠葛，招致了许多文人士大夫的排斥和鄙视。
人和是首当其冲的硬件。柳永的人生遭际就说明了这一点。 常把一个人的成功归结为天时、地利、人和。其实天时地利都有极大的偶然性。
原名三变，柳永。做过屯田员外郎，世称柳屯田，家排行老七，又称柳七，生活在十一世纪前期。这是一个群星璀璨的年代，张先、晏殊、欧阳修、王安石、苏轼、秦观等等，个个耀目，人人生辉。而柳永又是群星中极具魅力的一个，也是最潦倒的一个。
比起同时代的欧阳修、王安石、苏轼，不能说柳永生不逢时。柳永没有卷入朋党权争的政治旋涡；比起后来的李清照、辛弃疾，没有家破国亡的忧患。北宋前期，内忧外患还凸现，自上而下享乐风气弥漫，从皇帝到普通文人都以填词作曲为能事。柳永从福建老家风尘仆仆来到京都汴梁，本为科举功名，可面对歌舞升平的万般气象，颇有作词天赋的柳永也自然而然地卷进了这股潮流。勾栏瓦肆，吟和酬唱，频频出彩，柳永很快就名噪京师。仁宗颇好其词，每对宴，必使侍从歌之再三 ” 皇帝犹且如此，那些乐工歌伎们更是趋之若骛，每得新曲，必请柳永填词后再唱。
如鱼得水，风光八面。潮流簇拥着柳永，柳永又领导着潮流。之前的词多为小令，文人士大夫花前樽间的消遣雅趣，而柳永把词从皇室豪宅的象牙塔一步步引向市井里巷，运用民间俗言俚语，委婉通俗，音调优美，开创了慢词这种新形式，使词由无病呻吟的涓涓细流，哗啦啦流淌起了平民百姓的厚重气息，尽管受到不少文人士大夫的轻视，可还是出现了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 ” 盛况。
乐极生悲，得意忘形。正当柳永在瓦肆歌馆忘情驰骋之时，科举失意的阴云陡然大雨浇头，年轻气盛的柳永哪肯接受这个无情的现实，于是挥笔写下了鹤冲天》来纡解忧郁安慰自心：
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黄金榜上。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佳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去眼袋
可我这个才子词人，字里行间无不透漏着书生幼稚的狂傲：本来我要独占鳌头的这么清明的时代竟把我这个宪材给漏忘掉了虽然没有考中。也是没有穿官袍的卿相；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那我就只好把这身外浮名放下，去烟柳花巷与美酒靓女寻欢作伴。
一向热中功名的柳永不过是意气用事、小资情调，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可宋仁宗赵桢却较上了真儿。再次科考时，柳永虽榜上有名，宋仁宗却皱起眉头，气冲冲地说：此人花前月下，好去 “ 浅斟低唱 ” 何要浮名，且填词去。一句话断了柳永的前程。无奈的柳永只好打着 “ 奉旨填词柳三变 ” 招牌，专职写词谋生去了这大概是国最早的自由撰稿人。
自己天天锦衣玉食美女如云，宋仁宗也真没雅量。却不能容忍一个穷酸文人的几句牢骚话。这一下，使正在功名路上热情奔跑的柳永面前，骤然阻挡起了绝望的堤坝，那湍急的才情洪流便在市井坊间婉约词派旖旎迷人的千年风景，铸就了中国文学史上又一个里程碑。
京都瓦肆歌馆的繁华使柳永赶上了地利，填词作曲的盛风使柳永赶上了天时。惟有人和，虽然他词作受到大众的喜欢，可那毕竟是少数人专制多数人的时代，况且他惹恼的皇帝老儿。
流连于勾栏坊曲，柳永始终在矛盾中挣扎。一方面他鄙视功名。追求个性的充分自由。同时又孜孜不倦地追求功名，希望及第登科，官至将相，像同时代的文人一样，以寻求到一个更好的生活载体。
大隐隐于市。隐于山者多是把隐居作为待机而沽的出山条件，小隐隐于山。而隐于市者多是大彻大悟、放浪形骸。柳永既没有小隐闲云野鹤的耐心等待，虽沉潦于市，也没有大隐的看破红尘。而在这矛盾的背后就是对人生的执着和对生活的热爱。
面对一次次的打击，所以。柳永牢骚满腹却又步履维艰地行进在自己的人生轨道上。直到 53 岁才得到命运的垂青，因为这次科考有两个对他极为有利的硬条件：连续五年考试不第和年过五旬，都占，于是按照条件柳永才硬套出了个进士。 割眼袋
才干和成绩不断受到肯定，尽管他勤勤恳恳。可他地方小官任上辗转十年之久，得不到升迁，因为他文人士大夫眼里仍是另类。无奈之下，找到时任宰相晏殊，这个 “ 一曲新词酒一杯 ” 词人，压根儿就看不起柳词和柳永，不但没有帮忙，还奚落了柳永一顿。
排斥柳永的文人又何止晏殊，其实。就连苏轼这个同样命运坎坷的文人对柳永也是同样不屑。当初柳永声名鹊起时，苏轼便以轻蔑的口吻问门客：词与柳七相比如何？门客答：柳七的词，只能由十七八岁的小女孩，执红牙板，唱 “ 杨柳岸，晓风残月 ” 而你词须关西大汉，用铜琵琶铁拍板，吼唱 “ 大江东去 ” 门客的话客观上道出了婉约和豪放两大词派的不同，主观上却是褒苏贬柳。苏轼毕竟是一代大家，当他读了柳永的八声甘州》后，马上改变了态度，说：人皆言柳词俗，然如 “ 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 ”人佳处，不过如此。
柳词有它大俗的一面，诚然。羁旅行役、闺情幽怨、烟花巷陌，要不就不会受到当时市民的欢迎。可是柳词也有它大雅的一面，情景兼融、清劲奇丽、状难状之景、达难达之情，否则就不可能受到历代文人的推崇。那首写杭州美景富庶的望海潮》大气氤氲，以致在 130 年后，金国君主完颜亮看了此词，对 “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 杭州馋涎欲滴，遂立投鞭渡江之志。一首词竟点燃了一个侵略者的占有欲，如果宋仁宗和柳永在天之灵有知的话，不知有何感想。
遭文人排斥，受皇帝冷落。尽管一路跌跌撞撞，柳永却始终没有忘记仕进，为了改变命运，进呈一首《醉蓬莱》本想拍皇帝的马屁，却又莫名其妙惹怒了皇帝，终致落仕，浪迹民间，以致死后身无余财，还是那些歌伎们集资将其安葬。
寒蝉悲秋，夕阳落叶。这是柳永命运的主色调。落魄中抗争，坎坷中追求，可到头来依然 “ 一生赢得是凄凉 ”
那么他人生就少一些悲剧色彩。如果他善于察言观色官运亨通，柳永若是志大才疏花拳绣腿。后人就少一些怜悯同情。如果他这匹词坛黑马甘心蛰伏槽枥之间，与那些平庸的文人一起故作清高，也许会减少一些人为的阻力。如果他能割舍那滚烫的功名心，不管不顾地走自己的路，也许就没有那么多的悲戚呻吟。 祛眼袋
那柳永将不再是柳永，如果上边的假设成立。历史也许不会有他这么厚重的一笔。可柳永就是柳永，既有凡人坦荡的性情，又有文人攀龙附凤的俗气，关键是没有在作词与做官之间找到一个托起自己乌纱的支撑点。把做官的细腻用于了作词，把作词的疏朗用于了做官，天时地利使他成为词坛佼佼者，却没有把握住那至关重要的人和，以致于在官场屡屡碰壁。词坛上的成功者，官场上的失败者。
望极春愁，伫依危搂风细细。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而他所依恋向往的却是豪宅名门雕梁画栋，这首《蝶恋花》应是柳永生活追求的真实写照。虽化蛹为蝶于寻常巷陌。虽折翅而不悔。衣带渐宽人憔悴，伫依危楼望眼穿，那可怜的功名心有几人知晓，那满腹心事向谁倾诉？ 章内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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